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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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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诗集

珀西.比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1792年8月4日-1822年7月8日),简称雪莱,英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被认为是历史上最出色的英语诗人之一。1792年生于英格兰萨塞克斯郡霍舍姆附近的沃恩汉,12岁进入伊顿公学,1810年进入牛津大学,1811年3月25日由于散发《无神论的必然》,入学不足一年就被牛津大学开除。1813年11月完成叙事长诗《麦布女王》,1818年至1819年完成了两部重要的长诗《了的普罗米修斯》和《倩契》,以及其不朽的名作《西风颂》。1822年7月8日逝世。恩格斯称他是“天才预言家”。 1、《西风颂》英文版及翻译 Ode to the West Wind

I O wild West Wind, thou breath of Autumn's being, Thou, from whose unseen presence the leaves dead Are driven, like ghosts from an enchanter fleeing, Yellow, and black, and pale, and hectic red, Pestilence-stricken multitudes: O thou, Who chariotest to their dark wintry bed

The winged seeds, where they lie cold and low, Each like a corpse within its grave, until Thine azure sister of the Spring shall blow Her clarion o'er the dreaming earth, and fill (Driving sweet buds like flocks to feed in air) With living hues and odours plain and hill: Wild Spirit, which art moving everywhere; Destroyer and preserver; hear, oh hear!

II Thou on whose stream, mid the steep sky's commotion, Loose clouds like earth's decaying leaves are shed, Shook from the tangled boughs of Heaven and Ocean, Angels of rain and lightning: there are spread On the blue surface of thine aery surge, Like the bright hair uplifted from the head

Of some fierce Maenad, even from the dim verge Of the horizon to the zenith's height,

The locks of the approaching storm. Thou dirge Of the dying year, to which this closing night Will be the dome of a vast sepulchre, Vaulted with all thy congregated might Of vapours, from whose solid atmosphere

Black rain, and fire, and hail will burst: oh hear!

III Thou who didst waken from his summer dreams The blue Mediterranean, where he lay, Lull'd by the coil of his crystalline streams, Beside a pumice isle in Baiae's bay, And saw in sleep old palaces and towers Quivering within the wave's intenser day, All overgrown with azure moss and flow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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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sweet, the sense faints picturing them! Thou For whose path the Atlantic's level powers

Cleave themselves into chasms, while far below The sea-blooms and the oozy woods which wear The sapless foliage of the ocean, know

Thy voice, and suddenly grow gray with fear, And tremble and despoil themselves: oh hear! IV If I were a dead leaf thou mightest bear; If I were a swift cloud to fly with thee;

A wave to pant beneath thy power, and share The impulse of thy strength, only less free Than thou, O uncontrollable! If even I were as in my boyhood, and could be

The comrade of thy wanderings over Heaven, As then, when to outstrip thy skiey speed

Scarce seem'd a vision; I would ne'er have striven As thus with thee in prayer in my sore need. Oh, lift me as a wave, a leaf, a cloud! I fall upon the thorns of life! I bleed!

A heavy weight of hours has chain'd and bow'd One too like thee: tameless, and swift, and proud. V Make me thy lyre, even as the forest is: What if my leaves are falling like its own! The tumult of thy mighty harmonies

Will take from both a deep, autumnal tone, Sweet though in sadness. Be thou, Spirit fierce, My spirit! Be thou me, impetuous one! Drive my dead thoughts over the universe Like wither'd leaves to quicken a new birth! And, by the incantation of this verse, Scatter, as from an unextinguish'd hearth

Ashes and sparks, my words among mankind! Be through my lips to unawaken'd earth The trumpet of a prophecy! Oh Wind,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西风颂》查良铮译 第一节

哦,狂暴的西风,秋之生命的呼吸! 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 有如鬼魅碰到了巫师,纷纷逃避: 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 呵,重染疫疠的一群:西风呵,是你 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催送到

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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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贱, 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 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上响遍, (唤出嫩芽,像羊群一样,觅食空中) 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 不羁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远行; 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 第二节

没入你的急流,当高空一片混乱, 流云象大地的枯叶一样被撕扯 脱离天空和海洋的纠缠的枝干。 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 在你的磅礴之气的蔚蓝的波面, 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 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 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 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 你唱出了葬歌,而这密集的黑夜 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 里面正有你的万钧之力的凝结; 那是你的浑然之气,从它会迸涌 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听! 第三节

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 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就在巴亚海湾的一个浮石岛边, 它梦见了古老的宫殿和楼阁 在水天辉映的波影里抖颤, 而且都生满青苔、开满花朵, 那芬芳真迷人欲醉!呵,为了给你 让一条路,大西洋的汹涌的浪波 把自己向两边劈开,而深在渊底 那海洋中的花草和泥污的森林 虽然枝叶扶疏,却没有精力; 听到你的声音,它们已吓得发青: 一边颤栗,一边自动萎缩:哦,你听! 第四节

哎,假如我是一片枯叶被你浮起, 假如我是能和你飞跑的云雾, 是一个波浪,和你的威力同喘息, 假如我分有你的脉搏,仅仅不如 你那么自由,哦,无法约束的生命! 假如我能像在少年时,凌风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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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成了你的伴侣,悠游天空

(因为呵,那时候,要想追你上云霄, 似乎并非梦幻),我就不致像如今 这样焦躁地要和你争相祈祷。

哦,举起我吧,当我是水波、树叶、浮云! 我跌在生活底荆棘上,我流血了! 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服的生命

原是和你一样:骄傲、轻捷而不驯。 第五节

把我当作你的竖琴吧,有如树林: 尽管我的叶落了,那有什么关系! 你巨大的合奏所振起的音乐 将染有树林和我的深邃的秋意: 虽忧伤而甜蜜。呵,但愿你给予我 狂暴的精神!奋勇者呵,让我们合一! 请把我枯死的思想向世界吹落,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 哦,请听从这一篇符咒似的诗歌, 就把我的话语,像是灰烬和火星 从还未熄灭的炉火向人间播散! 让预言的喇叭通过我的嘴唇 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吧!西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2、《云》 徐峻译

来自江海,我为饥渴的花儿降下甘霖 午时梦中,我为慵然的叶儿撑开绿荫 我的羽翼摇落露珠,朵朵蓓蕾倏然觉醒

绕着太阳曼舞,让它们摇晃在母亲的怀中入眠 我挥舞连枷放出冰雹,将无边的绿野镀成白银 再让那白银在雨中溶解,我的笑声就是电闪雷鸣 我筛下雪花覆盖群山, 虬松为之惊叹悲吟 整个白夜就是长枕,朔风的臂膀拥我就寝 驾驭闪电我升上至高,卓然的蓝空是我的华亭 我将雷霆囚禁,它挣扎、它咆哮、轰然作声 彬彬而行越过山海,我的驭手指点前程 紫海深处,有一群魅人的爱的精灵 原上平湖,有潺潺小溪和峻峭的山岭

无论梦锁长山还是水底,爱的情思永远长存 云丝在雨中消溶,我们一起上天蒙恩 鲜红的朝阳,燃烧霞的羽翼,它眼若流星 在晨星将逝的时刻,跳上我的背,去航海远行 就像地震颤动中的山巅,将沉未沉 一只雄鹰在光中展开金翅,灿烂的一瞬 当夕阳浴海,吐露对爱和安息的渴望

4

深红的夜幕从遥远的天宇款款降临

一只白鸽徘徊不去,我息在高巢,敛了飞翔的心情 带着银色忧郁的圆脸少女,凡间称你广寒仙人

清光下,我铺开羊绒的天毯,让午夜的微风四处巡行

皎月啊,无论你如何轻挪无形的双足,天使总能听见你的足音 如果你踏破我那薄薄的罗幕,你身后的群星就会偷偷的眨着眼睛 看着它们四散奔逃,我哑然而笑,像一群金色的蜜蜂失去头领 于是,我收起被你踏破的罗幕,向你展示江河湖海的宁静 就如蓝空穿过了我,普降大地,上面镶着月亮,缀满星星 我戴起烈火熊熊的日的冠冕,系上月的珠环 当我的旗帜临风招展,火山失明,群星蹒跚 我如长桥卧波,俯瞰怒海,联结地北天南

我支起密不透阳的广厦,它的栋梁就是绵延的高山 挟飓风、擎火焰、携白雪,我进军凯旋 吐气如虹,色彩斑斓

我在火球之上编织柔光,让含情的大地绽开笑颜 地载我、水生我,蓝天将我抚养

穿海洋、越沙岸,不朽之躯,琼姿万象 雨后的天宇,素面无尘

阳光为线,清风作面,我用空气作成湛蓝的穹苍

面对自己的衣冢,我静静地微笑,冥然逸出雨的洞房 就像婴孩才脱母体,犹如精灵飞离墓墙

我倏然飞升,腾空而起,我是在消逝中重生的凤凰。 3、《致云雀》 江枫 译 你好呵,欢乐的精灵! 你似乎从不是飞禽, 从天堂或天堂的邻近, 以酣畅淋漓的乐音,

不事雕琢的艺术,倾吐你的衷心。 向上,再向高处飞翔, 从地面你一跃而上, 像一片烈火的青云, 掠过蔚蓝的天心,

永远歌唱着飞翔,飞翔着歌唱。 地平线下的太阳, 放射出金色的电光, 晴空里霞蔚云蒸, 你沐浴着明光飞行,

似不具形体的喜悦刚开始迅疾的远征。 淡淡的绛紫色黄昏, 在你的航程周围消融, 像昼空的一颗星星, 虽然,看不见形影,

却可以听得清你那欢乐的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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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犀利明快的乐音, 似银色星光的利剑, 它那强烈的明灯, 在晨曦中逐渐暗淡,

直到难以分辨,却能感觉到就在空间。 整个大地和大气, 响彻你婉转的歌喉, 仿佛在荒凉的黑夜, 从一片孤云背后,

明月射出光芒,清辉洋溢宇宙。 我们不知你是什么 什么和你最为相似? 从霓虹似的彩霞, 也难降这样美的雨,

能和随你出现降下的乐曲甘霖相比。 像一位诗人,

隐身在思想的明辉之中。 吟诵着即兴的诗韵, 直到普天下的同情,

都被未曾留意过的希望和忧虑唤醒。 像一位高贵的少女, 居住在深宫的楼台, 在寂寞难言的时刻, 排遣为爱所苦的情怀,

甜美有如爱情的歌曲溢,出闺阁之外。 像一只金色的萤火虫, 在凝露的深山幽谷, 不显露出行止影踪, 把晶莹的流光传播,

在遮断我们视线的鲜花芳草丛中。 像被她自己的绿叶 荫蔽着的一朵玫瑰, 遭受到热风的摧残, 直到它的馥郁芳菲

以过浓的香甜使鲁莽的飞贼沉醉。 晶莹闪烁的草地, 春霖洒落时的声息, 雨后苏醒了的花蕾, 称得上明朗、欢悦,

清新的一切,都及不上你的音乐。 飞禽或是精灵,

有什么甜美的思绪在你心头?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爱情或是醇酒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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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迸涌出这样神圣的极乐音流。 是赞婚的合唱也罢, 是凯旋的欢歌也罢, 和你的乐声相比, 不过是空洞的浮夸,

人们可以觉察到,其中总有着贫乏。 什么样的物象或事件, 是你那欢歌的源泉? 田野、波涛或山峦? 空中、陆上的形态?

是对同类的爱,还是对痛苦的绝缘? 有你明澈强烈的欢快, 使倦怠永不会出现, 烦恼的阴影从来 接近不得你的身边,

你爱,却从不知晓过分充满爱的悲哀。 是醒来或是睡去, 你对死亡的理解一定比 我们凡人梦到的 更加深刻真切,否则

你的乐曲音流,怎么像液态的水晶涌泻? 我们瞻前顾后,为了 不存在的事物自忧, 我们最真挚的笑, 也交织着某种苦恼,

我们最美的音乐,是最能倾诉哀思的曲调。 可是,即使我们能摈弃 憎恨、傲慢和恐惧, 即使我们生来不会 抛洒一滴眼泪,

我们也不知,怎样才能接近于你的欢愉。 比一切欢乐的音律, 更加甜蜜美妙, 比一切书中的宝库, 更加丰盛富饶,

这就是鄙弃尘土的你啊你的艺术技巧。 教给我一半你的心 必定是熟知的欢欣, 和谐、炽热的激情 就会流出我的双唇,

全世界就会像此刻的我——侧耳倾听。 4、《那时刻永远逝去了,孩子!》 查良铮译 那时刻永远逝去了,孩子! 它已沉没,僵涸,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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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望着往昔, 不禁感到惊悸:

希望底阴魂正凄苍、悲泣; 是你和我,把它哄骗致死, 在生之幽暗的河流。

我们望着的那川流已经 滚滚而去,从此不再折回; 但我们却立于 一片荒凉的境地, 象是墓碑在标志已死的 希望和恐惧:呵,生之黎明 已使它们飞逝、隐退。 5、《爱尔兰人之歌》 星辰尽可消逝,寂灭光源 沉沦于无底的混沌深渊, 屋宇崩塌,泥土化为灰烟, 可是,爱尔兰-你的英锐不减! 看!无垠的废墟向四处蔓延, 我们祖先的基业-断壁颓垣; 敌人的铁蹄将咱领土踏遍, 最孔武的勇士-在荒野长眠。 常予欢乐的竖琴-喑哑断弦! 可爱乡土的喜庆-韵味颓然! 战鼓虽渐息,但铿镪的刀剑 氏族战的嚣吼仍如雷耳灌。 英雄何在啊!功成而赴难 挣扎在血泊中,血染石楠; 呼啸的英灵驾着狂风席卷

复仇啊,同胞们!-不停地呐喊!6、《致玛丽》 杨熙龄 译 一

扑灭你眼中悲哀的光焰吧,少女,这光焰在你疲惫的眼中挣扎; 要敢于从命运的废墟

借取决心,你应该坚韧不拔; 因为朝霞迸射的金光万道, 也未必有如此之灿烂华美, 像你身上的那一片光华闪耀, 那不可遮蔽、最美的光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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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否断了,那命运之线--

它曾将你可爱的灵魂与幸运缚在一起? 它竟把你仍在如此无情的世间, 让你柔肠寸断,悲伤不已? 可是,你,哀痛欲绝的美人, 虽然喝着悲哀的苦酒,

且梦想吧,你将遇见你所爱的人, 在天堂里,永远不再分手。 三

像你所怀抱的如此美好的梦想, 我也甘愿拿生命来交换;

我将含笑做一个殉道者而死亡, 对着那爱情的不流血的神龛。 为了心底的宝藏,你愿以身殉; 如果我也拥有如此珍贵的宝藏, 我决不愿拿它换取高龄, 换取干瘪的两颊和白发苍苍。 7、《自由颂》江枫译

然而,自由,然而,你的旗帜,虽破碎,却依旧飘扬,似雷霆暴雨,迎风激荡。 ----拜 伦 一

一个光荣的民族,又一次制动 各族人民的雷电:在西班牙 从城堡到城堡,从心灵到心灵, 自由的明光迸发,漫天喷撒 富有感染力的烈火。我的灵魂 把惊恐的链索抛弃, 展开歌声敏捷的羽翼,

(像年轻的鹰,在朝霞中翱翔,) 庄严而坚强,在诗的韵律中, 在惯常的猎物上空盘旋;

直到精神的旋风,从荣誉之天 把它摄引,以生气蓬勃的火焰

充满太空的遥远星球,似飞舟激起浪花,从背后把光芒投射。天宇深处 传来悠扬歌声,我将如实记录。 二

\"太阳和恬静的月亮赫然出现,

9

燃烧在深渊的星星升入 苍天深处。这奇妙的地球 --天体海洋的岛屿,

在支持万物的大气云雾中悬浮。 但是这时,神圣的宇宙 仍然是混乱和灾难的渊薮,

因为你尚未诞生; 只有以恶造恶的暴力, 走兽,飞禽和水族的精神 已经像是点燃的火种,

无尽无休的战争在他们之间进行, 绝望,盘踞在他们内心。

他们被蹂躏的养母,发出痛苦的呻吟, 哀叹着兽与兽,虫与虫,人与人厮杀不已,每一颗心是一座充满狂风暴雨的地狱。 三

\"这时,人,这庄严的形体, 在阳光灿烂的天宇下生儿育女; 对于芸芸众生,亿万生灵, 宫殿,庙堂,陵墓和监狱 还只像是山狼破敝的巢穴。 生息不已的广大人类, 野蛮,粗暴,诡谲而愚昧,

因为你尚未诞生; 在这万姓麇集的荒原, 像狰狞的乌云笼罩着空旷的荒原,

的高悬在上:封神的瘟疫姑娘: 依仗金钱和鲜血维持生命,

血腥和铜臭浸透灵魂的教士和暴君 则从四面八方把那受惊的人群 驱赶进她那宽阔翅膀的阴影。 四

\"希腊颠荡的海岬,蓝色的海岛, 浮云似的山峦,偶然掀起的波涛, 都沐浴着慈惠苍天开朗的微笑, 荣光闪耀; 从他们灵感的孔窍,

预言的回音发出了隐约朦胧的韵调。 在无忧无虑的原始荒郊, 适口的橄榄,谷物,葡萄,

尚未驯服于人的食用,还在野生野长; 但是,像海底含苞待放的蓓蕾, 像潜伏婴儿大脑的成人智慧,

像蕴含着未来的一切,不朽的艺术之梦 尚为派洛斯丰盛的大理石矿脉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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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还是不善辞令,呀呀学语的孩童, 哲学,已为寻找你的形影而努力张望, 睁大永不闭阖的眼睛; 这时爱情海上 五

\"兴起了雅典----壮丽的城邦, 仿佛要嘲弄最杰出的建筑工匠, 矗立在紫色山崖的基石之上,

白云雉堞,银色塔堡,像梦幻一样, 万顷碧波铺地,屋宇是暮色中的穹苍, 门廊里驻守着一群 腰间束着雷霆的暴风,

头枕云霓的翅膀,额上的花冠燃烧着 太阳的烈火,啊,神圣的工程! 而更为神圣的雅典,柱石巍峨,

矗立于人的意志,有如矗立于钻石山岭,因为你已诞生。你万能的创造技巧

以不朽的大理石仿造了不朽死者的形象,不朽的形象布满了那座山岗, 你最早的宝座,最近的宣谕殿堂。 六

\"在飞逝而去的时间激流波涛表面, 至今仍浮现着它那布满皱纹的容颜, 一如当年,永不安定,永远抖颤, 但是永不会消失,常留在人间。 你的贤哲和诗人,他们的语声歌声, 似雷霆挟着揭地掀天的暴风 穿越过昨日的洞穴轰鸣至今,

使压迫惊慌退缩,使宗教蒙上眼睛; 似充满欢乐,新颖和爱的乐曲飘扬, 冲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帷幕, 在期望也未到达过的高空飞翔! 似海洋哺育河川,云雾和雨露,

似太阳把天廷照亮,似那伟大的宇宙精神用生命,用爱使混沌的世界永葆青春, 雅典用你的喜悦使人间焕然一新。 七

\"而后罗马诞生,像幼狼就哺于

加得穆斯的女祭司,从你美妙的乳房 吮吸伟大的乳浆,和你最钟爱的

尚未断奶的幼儿一同分享天国的营养; 许多恐怖的正义事业,由于你的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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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了神圣的地位和尊严; 沐浴着你的笑容,在你身边,

迦弥拉一生圣洁,阿蒂留死得坚毅。 而当泪水染污了你白的贞洁,

黄金亵渎了卡匹托林山上你的王位, 你便凭借神灵羽的轻捷, 弃主们的元老院而去,

他们已为一个主的卑微奴隶。

帕拉亭山以叹息模仿着艾奥尼亚的歌曲, 你曾留步谛停听,但又悲声否认它属于你。 八

\"是从北冰洋上哪一处松林覆盖的地角, 是从里海边哪一条冰封的山峦或山坳, 是从哪一座人迹难以到达的远方小岛, 你为你王朝的覆灭发出悲痛的哀悼, 教导丛,波涛,沙漠的岩石和陆礁 和水神的每一口阴冷的水瓮, 以悲怆但又十分坚定的回声

谈说人们竟敢忘怀的庄严崇高的古风遗教? 因为你既不理会北欧诗人梦中神奇的羊, 也没有出现在克尔特巫师的睡乡, 纵然掠过你蓬乱的发卷如雨落下的泪水 转瞬间也就干燥,那又何妨?

因为当加利利之蛇从死海爬来,焚烧,使你的世界化为形迹模糊的一片, 你并不哭泣,虽然你痛苦地哀叹。 九

\"整整一千年,大地在呼问,'你在何方?' 然后,你的姗姗迟来的影子才落到 橄榄枝圈饰的撒克逊艾佛烈的头上; 落到许多个勇士聚居着的城堡。

它们像烈火从海底拥起的一座座山岗, 崛起在神圣的意大利, 楼塔轩昂,器宇宏伟,

横眉冷对君王,主教和奴隶汇成的海洋; 形形色色的从四面八方袭来汹涌如潮,遇到它们的城墙,便似无力的泡沫一般, 而发自人类精神深处的新颖曲调, 已经以爱和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使杂乱的五合之众目瞪口呆; 不朽的艺术 又用神奇的魔杖在我们的家园勾划图样, 以便在尘世建造起天国永久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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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比月神更为矫捷的猎者! 你啊 人世豺狼的灾星! 你箭袋中的利箭

像阳光,可以射穿以暴风为翅膀的乖谬, 就像白昼的明光能把平静的东方 开始分崩离稀释的一片片浮云射透! 路德领悟了你的召唤的目光, 这目观似闪电从他沉重的矛上 反射到四面八方,使那些就像坟墓 困惑着各民族的虚幻假象瓦解冰释; 英格兰的先知以他们奔流不息 但又永不会消逝的歌声欢呼过你, 像欢呼自己的女王! 你的形迹

也没有避过弥尔顿的精神的视野: 在悲苦的境遇里,露出忧郁的面容, 透过他的黑夜,见到了你的行踪。 一一

\"虽不及待的时辰,殷勤热切的年岁, 仿佛站在曙光初照的山岗,

顿着脚要使喧闹的希望和忧虑闭嘴, 各以自己众多的数量胜过对方, 并且高声呼唤着:'自由! 愤怒, 从她的洞穴里回答怜悯, 死亡在坟墓里脸色发青,

荒凉向破坏者号叫着:救命! 当你

像为自己的荣光笼罩的太阳一样升起, 从国家到国家,从一方到另一方, 像驱赶黑影,追逐你的仇敌; 仿佛在西方的汹涌波涛之上 日光撕裂了睡梦中的午夜天宇, 人们突然被你陌生眼睛的电光惊醒, 怀着惊喜的心情,踉跄着迈步前进。 一二

\"你啊,地上的天堂! 究竟是什么符咒, 曾能用不祥的阴影把你蒙蔽?

从压迫的巢穴粪土中诞生的一千个年头, 用血和泪玷污了你晶莹的明辉,

直到你的美妙的群星得以把污点哭去; 多么像是嗜血的酒徒----- 毁灭的手执王笏的奴仆,

愚蠢的头戴主教冠的后裔,在阴森的酿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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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困着法兰西! 这时,和他们相似 却更强有力,凭借你被迷惑的威力, 一个暴君崛起,于是和混战, 似遮蔽恬静天宇的乌云互相堆积。

虽然迫于过去的迫逼,他已和死去的人们 一同沉睡,但是那些难望时日的阴魂, 至今仍使古堡中得胜了的君王心惊。 一三

\"英格兰还在睡:难道不曾有谁呼唤过她? 如今西班牙在呼唤她,像维苏威 要用尖锐的雷声去唤醒埃特纳, 它的回答把积雪的山崖粉碎: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从皮塞库萨 到佩勒鲁斯,每一座希腊海岛 欢呼跳跃,在合唱声中光芒远照:

它们高呼:'灭了吧,高悬顶空的天庭明灯!' 她的链条是金线,只须她一笑, 就会融化掉; 西班牙的却是坚钢, 要粉碎须用至善和正义的锋利锉刀。 同一命运的孪生姐妹,去求助西方,

向在茫茫西方君临我们的永恒的年岁求告; 以你们所想过,所做到的一切,像用印章, 以时间不敢隐藏的一切印在我们心上。 一四

\"阿弥纽斯的坟墓! 请把你的死者高举, 愿他的灵魂像哨楼的旌旗招展, 在暴君的头顶上空迎风飘舞; 啊,为君主所欺骗的日耳曼, 痛饮真理神秘之酒的狂徒, 他的墓志铭应该是你的胜利! 他死去的精神正活在你的躯体。 我们何必又期望又担忧? 你已自由! 你啊,这光融神圣世界的失乐园! 你啊,鲜花怒放的荒芜大地!

你啊,永恒的岛! 你啊,又是祭坛, 荒凉正在这里披着美的外衣,

向昨日之你膜拜顶礼! 喔,意大利, 快振作起你的血气! 把那些以你 神圣的殿堂为巢穴的兽类赶出去。 一五

\"喔,愿自由的人把君王这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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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粪土! 也可以就写在那里,

让这荣誉篇章上的污点有如蛇行遗迹, 任轻风去擦拭,平沙使它湮灭! 你们,已听到那庄严睿智的神谕: 快举起闪耀胜利光辉的剑 斩断这腐朽而且的字眼

所构成的蛇结,这个字本身虽然无力 像残秸断梗一样脆弱,却可以 把震慑人类的棍棒和斧钺

结成无可辨驳是强有力的集合体: 它的声音就有毒,会引起疫病,

这就是使生活,污浊,可憎的病原体,你不该不屑于在命定的时日,用你 武装的脚踵踏死这不甘灭亡的虫豸。 一六

\"喔,但愿智者以他们光辉的头脑, 点燃这阴暗世界穹庐的明灯, 以便使教士这苍白阴森的名号 ----恶魔对人类的傲慢的愚弄, 退缩回去,回到它在地狱的老巢: 直到人类的各种思想终于可能 独自跪拜在自己无畏的灵魂

那至尊的理性的宝座前听候裁判; 像从明净的湖泊升起闪光的水珠 形成云雾的把苍天的蓝色容貌遮住, 来自思想的言词也常使思想模糊, 喔,剥去隐蔽真面目的那层纱幕,

和一切不属于它们的光,色,忧容和笑颜,直到真伪都赤裸着面对自己的真主, 领受他们各自所应得到的一份褒贬。 一七

\"有人曾教导人类,要征服

从摇篮到坟墓途中的任何事物, 他把人类尊为生活的真主, 喔,这也于事无补! 假如

他由衷拥戴压迫,甘心为奴。 即使大地物产丰富, 能使亿万人衣丰食足,

思想孕育着力量,像树种孕育着树木; 即使那热心的工艺拍舞着火焰的羽翎, 飞往自然的宝座代为恳诉, 扯住那俯身受扶的伟大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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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她:'给我,给你的儿女,

支配天上地下的全部权力',那又能怎样?

如果生活制造新的贫困,劳苦的人们有一份收入, 就被一千倍地夺走你和工艺所给的馈赠和财富! 一八

\"来吧,但是,请像启明召请太阳 升出黎明的海洋,请引导智慧 走出人类精神至深处的内在心房。 我已听她的车辇,旌旗翻飞, 像彩云驾驭着焰火在空中飞航; 她,和你们----永恒思想的主宰, 是不是来用庄严的真理

裁判这分配不当的人生安排? 普遍的爱,平等的正义, 未来的希望,过去的荣誉!

喔,自由! 如果这能够成为你的名字, 你是否离得开他们,他们是否离得开你; 如果你和他们的珍宝可以用血泪购买, 难道那明智而自由的人们不是已经

流出了眼泪和眼泪一样的血?\" ----庄严的歌声 一九

到此中断,那歌唱的精灵 突然回到它的深渊;

于是,像一只野天鹅正迎着黎明 穿过雷烟,沿着自己的航线, 在高空飞行,突然被电火击中, 便穿过金光,坠落地上, 地面发出沉闷的反响;

像夏季的云卸尽满载的雨水而消失形迹, 像远方的烛光随同夜尽而熄灭,

像短命的昆虫随同逝去的一天死亡,---- 我的歌由于翅膀无力而停歇, 曾支持它飞翔的伟大声音的回响

消失在远方上空,像刚为泅渡者铺路的海水 在汹涌起伏的波涛中已把他溺毙, 在被淹没的头颅周围发出咝咝的声息。 8、一盏灯碎的明灯 当一盏灯破碎了, 它的光亮就灭于灰尘; 当天空的云散了, 彩虹的辉煌随即消隐。 要是琵琶断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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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乐音归于沉寂; 要是嘴把话说完, 爱的韵味很快就忘记。 有如乐音和明光

必和琵琶与灯盏并存, 心灵弹不出歌唱

假如那精气已经消沉: 没有歌,只是哀悼, 象吹过一角荒墟的风, 象是哀号的波涛

为已死的水手敲丧钟。 两颗心一旦结合, 爱情就离开精制的巢, 而那较弱的一个

必为它有过的所煎熬。 哦,爱情!你在哀吟 世事的无常,何以偏偏 要找最弱的心灵

作你的摇篮、居室、灵棺?它以热情颠疲你, 有如风暴把飞鸦摇荡; 理智将会嘲笑你, 有如冬日天空的太阳。 你的巢穴的椽木

将腐烂,而当冷风吹到, 叶落了,你的华屋 就会把你暴露给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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